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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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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君,我們該走了……柯南君?”降谷零在終於跟赤司征臣交涉結束後轉頭去準備拉上偵探一起離開,卻看見江戶川柯南坐在那張小桌前垂著頭看不清神色,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等降谷零發覺不對上前時,小孩的手就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角。

“那個犯人選擇的終點是日之塔,”偵探不知道思考了些什麽,最後發出的聲音裏帶著十足的堅定,“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降谷零一下握緊了拳頭,紫藍色的瞳孔因憤怒而稍稍放大,那股從好友死訊傳來就積壓在胸口的郁氣沒等洩露多少就又被這位心理素質極強的臥底先生迅速壓抑住,他深知自己不能在這裏暴露馬腳。

麻利地從位子上爬下來的江戶川柯南把寫了重要情報的紙對折起來認真地放進口袋裏,站到金發青年身後時又是一副乖巧可愛的正常小學生模樣,赤司征臣的註意力沒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在妃英理提前離開後他打量降谷零的行為也更不加掩飾,但那種目光裏包含的不是純粹的利益評估,反倒是帶著點溫度的好奇。

半晌,也沒等二人提出告別,赤司征臣就先行移開視線,出乎他們意料地主動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小偵探應該是赤江警視長的學生吧?”

被提到的江戶川柯南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麽,他下意識想擡頭去看身邊的青年,只是馬上又僵住身體,若無其事地止住動作。

那月哥是左撇子,所以為了能更好地保護自己身後的民眾跟他們這些親近的人,對方向來是習慣站在其他人的右邊,柯南也就逐漸學會了跟自家偶像在這種情況下用他們獨有的一套交流方式對話,長年累月的默契讓他們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或是手勢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過去的偵探一度以兩人的默契程度為驕傲,在青梅面前不知道明裏暗裏炫耀過多少次。

可現在已經沒有人站在他的右前方了,連身邊的高大身影也不再屬於他的偶像,他的老師。

日本關於殉職警員有一種被稱為‘二階級升進制度’的追授方式,也就是說一旦有一名警員殉職,警方就會為他追授比生前再高兩級的警銜,所以在警察的行話裏也有一種說法——‘連升兩級’,同時也就代表了‘已殉職’。

生前是最年輕警視的赤江那月死後自然也成為了史無前例的、年僅27歲的警視長……哈,要說起來的話還比正常升職到這個位置的警員小上整整13歲啊。

江戶川柯南一點也不想要‘最年輕警視長的學生’這個名號,他想要的從頭到尾都只是‘赤江那月的學生’。

“您認識他嗎?”他最後還是沒忍住這麽問道。

“我很尊敬他,但很遺憾,我們未曾謀面,”赤司征臣不出乎二人意料地否定,最後只把一張磁卡跟一部手機遞給他們,“只是想到如果是的話,我大概就有信心把找回征十郎的委托交給你們了。”

等二人離開了這處包間,偵探才想起來詢問進度。

“赤司征臣的態度很奇怪,對於我提出想對那個嫌疑很大的赤司直人進行調查時他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還答應會幫我們盡可能地拖延時間。”降谷零坐上駕駛位系好安全帶,偏過頭示意,“你手裏拿的卡就是那位家主提供的,能刷開赤司直人近期常去的一棟別墅的萬能鑰匙,手機則是連接了赤司少爺身上定位器的顯示裝置。”

“他為什麽會隨身攜帶這個,”柯南抽抽嘴角,隨即更加嚴肅,“難道赤司征臣早就知道赤司直人跟連環殺人犯有關了嗎?”

“我想是吧,赤司家主果然沒有看上去簡單,他知道的東西連我都不清楚到了什麽地步,”降谷零發動汽車的中途無奈地說,“我懷疑卡路亞提前把我的資料洩露給對方了,他剛才無意間露出的信息界面我只來得及看到發件人的開頭幾個字母,不過首字母會是‘Kah’的人……卡路亞搞不好也有推動這次事件的進行。”

“所以這會是很危險的一次行動,柯南君,你真的還要繼續跟我一起調查嗎?說不定會碰上組織的成員的。”降谷零認真地開口,他也清楚按這小孩這段時間展現出來的倔脾氣,絕對不可能放棄這樣有機會探查到組織邊緣的案件,更別說還牽扯到了日之塔,那座他們的太陽隕落的大樓。

“我一定要繼續調查,”江戶川柯南也一字一句地說,“我沒辦法看著那個罪犯繼續殘害無辜的人,也沒辦法忍受他選擇在那個地方殺人的舉動。”

偵探藏在鏡片後的藍色眼睛像在閃閃發亮,裏面不止摻雜著有關死亡的悲傷,更多的還是帶著希望的堅決。

降谷零在這個瞬間險些將玻璃上的倒影看成那位殉職的友人,他想,也許是因為他們兩人的眼睛真的很像,都同樣閃爍著生命的光輝啊,不愧是將那個人視為偶像的孩子,他們還真是一脈相承的不撞南墻不回頭。

不過,降谷零並不討厭這樣的人,從七年前開始就不討厭了。

托降谷零車技以及現在並不是高峰期的福,二人抵達別墅的一路上並沒有浪費太多時間,而這裏也確實如赤司征臣告訴降谷零的信息那樣空無一人,但他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用來探查,必須盡快行動。

二號幫忙接管了別墅監控之後降谷零就帶著小孩潛入了進去,他們的目標是赤司直人的臥室,因為對於正常人來說,臥室就是家中最能給他們提供安全感的地方,警戒意識也會在那裏降到最低,通常也利於他們這些偵探獲取到嫌疑人更真實更具體的信息。

而且根據二號的反饋,這棟房子的內部跟它竊取到的設計藍圖有不小的差別,這說明這裏有不止一處‘暗室’以及‘地下室’。

柯南的心在聽到這個結論後提了起來,這棟別墅正好位於他們推理及排查出兇手最有可能停留的江東區,萬一……所以他們決定先去臥室尋找信息,借此確認兇手是否位於這間別墅,以免發生什麽和兇手正面碰上的被動局面,畢竟對方的手裏可是存在著兩個活生生的人質的。

然而,就在降谷零跟柯南分頭在臥室裏尋找線索的時候,負責檢測手機裏定位器顯示屏的二號發出了信號。

[觀測到定位器攜帶者出現於江東區,並開始移動。]



日向司定定地看著與自己僅隔一面玻璃的黑發青年,笑意盈盈的眼裏劃過他看不懂的流光,跟著青年又湊近了他一些,恍惚間日向司覺得若是面前不存在玻璃為阻隔,他就能將夢寐以求的藝術品看得更加真切。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玻璃上描繪著那雙眼尾略微下垂的眼睛輪廓,腦海裏卻是先前於那家店裏匆匆一瞥的透徹水紅。

“那麽,你還想得到它們嗎,還想見證舉世無雙的這幅傑作出現嗎?”他聽到似乎有人用低緩輕柔的聲音在耳邊誘哄著,“帶我去你為我選擇的終場舞臺吧,你很渴望‘我’吧?”

“‘父親’。”

日向司的全副思緒都好像被卷入了一陣漩渦之中,接著在撕扯中迎來一片空白,而地下室暗沈的環境又賦予了那片死氣沈沈的茶褐色池水些許暗紅,這才構成了實際上不太常見的鳶色。

那是落葉腐爛枯萎的色彩,帶著日向司棄之如履避之不及的絕望光輝,也是他最厭惡的顏色。

可日向司清楚地知道,在腐敗之下存在的是真正的藝術品。

他喃喃地回答道:“我要擁有這雙眼睛,它們必須、也只能屬於我。”

“就是這樣,不需要逃避內心的渴望,做最真實的你就最好不過了。”那道聲音如此說著,最後消弭在地下室沈寂的空氣中。

這是哪裏來的聲音?日向司後知後覺地思考,凝滯的大腦慢慢給出最讓他深信的答案——這是他內心的聲音。

他轉身打開了不久前被自己親手鎖上的玻璃門。

目睹了傳說中病弱又孩子氣的國文老師一步步用語言誘導兇手,還讓對方真的把門打開了的赤司征十郎:……?

他沈重地思考著一個問題,這樣的曉老師,真的需要他‘保護’嗎?

宮本曉的資料其實十分正常,他從小就在東京長大,所有履歷都十分漂亮,還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過往的一切都有跡可循,完全不像是假身份……也完全跟烏丸集團扯不上關系。

這樣一切正常的人是怎麽會做到這種赤司幾乎只在影視作品裏看過的事情的?這個問題在平時也許很重要,但對於現在的赤司來說,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宮本曉背後,準備把這個疑點無數的場景爛在肚子裏。

無論宮本曉多可疑,於他而言,這也是救了他的老師。

那月對自己的成果還算滿意,他沒打算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在赤司征十郎眼前,再說,他可是早就決定過要讓‘宮本曉’當一個完完全全的紅方,要是這小孩問起來,那月就會忽悠他這些語言誘導不過就是最簡單的自救方式。

關掉的玩家面板上微微發亮的[催眠]深藏身與名。

至於日向司……那月臉上敷衍的笑容不變,已經在心裏為他決定好了未來。

‘卡路亞’不會允許一個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人活下去,也不會放過一個冒犯了自己的人,他要是放水放得太顯眼的話,琴酒估計今晚就會提著槍來堵他的安全屋門。

所以於公於私,日向司都不會活過今天了。

那月在跟著日向司離開這間玻璃房之前低聲叮囑赤司在這裏等待救援,並順手抱走了那只一直很乖地趴在地上的波斯貓。

已經被他種下‘帶著宮本曉去原先準備的目的地’這樣暗示的日向司當然還存留著更多自己的意識,所以那月不能讓赤司跟著他們一起離開,那樣的舉動也許會刺激到已經知道自己被赤司家的人欺騙了的日向司,而單純把定位器留在這棟別墅又有很大可能性會被直接屏蔽信號,不過這些都很好解決就對了。

那月趁著日向司沒有看向自己,把赤司的手表扣在了貓咪松垮項圈上的金屬洞裏,再稍微調整了一下表情。

被嚇了一大跳的漂亮貓咪從喉嚨裏發出警示般的嘶聲,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掙紮著跳出青年的懷抱,日向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圍墻跑遠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日向司:?

模擬了琴酒殺氣的罪魁禍首在日向司狐疑地看過來時露出了一個正常無比的疑惑表情。

看什麽看,嚇跑貓的人是琴酒,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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